《江鸢段泽淮》是作者大神的经典作品之一,人物形象幸满、真实,富于生活气息。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,精彩情节如下:江鸢闻言眼皮子都不眨一下,冷漠地睨着江宝珠: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撩者贱?”没看到江鸢惊慌失措,狼狈哭嚎的失态,江宝珠当场就气炸了。什么先撩者贱,听都听不懂!她怀疑刚刚没说清楚,提高嗓音低吼:“你听没听见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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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鸢闻言眼皮子都不眨一下,冷漠地睨着江宝珠:
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撩者贱?”
没看到江鸢惊慌失措,狼狈哭嚎的失态,江宝珠当场就气炸了。
什么先撩者贱,听都听不懂!
她怀疑刚刚没说清楚,提高嗓音低吼:
“你听没听见我说了什么?”
“听到了。”江鸢眸色嘲讽,好脾气地点头。
她细眉高挑,红唇浅勾,神色愈发玩味。
像是在问——然后呢?
江宝珠知道江鸢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,性情乖巧温顺,与世无争。
这人自小就清高自傲,性子叛逆,吃不得一点亏,让人恨得牙痒痒。
江宝珠不信她真的不在乎,不死心地问:
“你知不知道段泽淮是谁?”
江鸢淡笑颔首:“知道啊,京市大院子弟,我未来老公。”
虽说从未见过段泽淮,这人对她来说绝不陌生。
江宝珠傻眼了,怨恨在胸中快速滋生,内心抓狂,满腔怒火无处发泄。
她不甘地怒吼:“他要死了,你就不担心守寡?”
前世,段泽淮废了。
她的官太太梦也跟着碎了!
江宝珠当时感觉天都塌了,闹出来不少笑话。
江鸢略微歪了一下头,手指了指脑袋,慢悠悠地开口。
“你这里是不是有病,还是傻了?”
不等江宝珠出声,她又道:“你应该没见过段泽淮,为什么要咒他死?”
在江宝珠脸色大变时,江鸢拉着尾音说:“如果被段家人知道,小心扒了你的皮。”
“……”江宝珠的表情骤然僵住。
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,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恐,身体也抖个不停。
江鸢好看的柳叶眉上挑,神色耐人寻味。
江宝珠的忌惮表情告诉她——她前世在段家人面前没讨到好。
江鸢不经意瞥到江宝珠衣领旁,半遮半掩的暧昧吻痕。
她冷不丁地开口问:“你跟杨云川睡了?”
江宝珠连忙拉了拉衣领,把吻痕遮盖起来,眼神警惕地盯着江鸢。
“我跟川哥已经结婚了,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挽回他!”
“……”江鸢满目同情地看着江宝珠。
肾虚男……
真的会让你快乐吗?
她挑唇一笑,想也不想道:“放心,我对烂……咳,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。”
烂人,差点脱口而出。
江宝珠却不依不饶:“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,长得就是水性杨花的狐媚子样,跟你妈一样看到男人就往人身上扑……”
“啪——!”
清脆的巴掌声,在狭小的屋内响起。
江宝珠的话还没说完,江鸢站起身,狠狠甩了她一巴掌。
她眼神阴鸷充满戾气地俯视着江宝珠,一字一句地冷声道:
“一个秒出男,空有皮囊,内里一肚子草包的废物,也只有你会在乎!”
被打懵了的江宝珠,不敢置信地捂着快速浮肿的脸。
她双唇哆嗦,尖声怒吼:“你竟然敢打我?!”
“打的就是你,我忍你很久了。”
江鸢甩了甩泛疼的手,质问的话从娇艳红唇缓缓吐出。
“因为一个废物诋毁家中长辈,你脑袋是被驴踢了?”
她妈妈是二婚,因为年轻时长得漂亮,总被不怀好意的人议论。
江宝珠一个小辈,也敢跟着胡说八道。
就是欠打!
江宝珠伸手指着江鸢的鼻子,扭曲着一张狰狞的脸,破口大骂。
“你少在这污蔑人,川哥才不是废物,他日后是做大事的人,你分明就是嫉妒我,少在这里故作清高!”
江鸢上前一步,用力拍开江宝珠的手,冷笑一声,不屑道:
“蠢货!”
江宝珠听到蠢货两个字,眼珠子都气红了。
她疯了一般冲上来:“你才蠢!”
在江宝珠推搡江鸢的时候,江鸢柔软的身躯灵敏避开。
她顺势抓住江宝珠的手腕,把手往后背折去,再一用力把人推出去。
江宝珠的身体朝前扑去。
脚步踉跄数下,才狼狈地栽倒在地上。
出了这么大一个丑,江宝珠脸色铁青,恶狠狠地瞪着江鸢。
“我跟你拼了!”
她像个牛犊子从地上爬起来,再次朝江鸢冲去。
江鸢锐利桃花眸直视她,红唇轻启:“你再胡搅蛮缠,我会请族长开祠堂,请家法。”
江氏每一代族长,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,主持族内的大小事务。
像江宝珠这样对长者不敬,对族内姐妹出手,会被关进祠堂饿上三天三夜。
江宝珠闻言脸色煞白,身体抖如糠筛,明显对家法非常忌惮。
她咬牙切齿地怒视江鸢,恨声道:“算你狠!”
江宝珠弯身拍衣服上的尘土,忽然猛地抬头,情绪失态地质问江鸢。
“你之前说川哥什么?”
江鸢不明所以,眨了眨妩媚勾人的桃花眸。
江宝珠咬牙道:“你说他不行!”
原来是这事。
江鸢口吻嘲弄地问:“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?”
“你跟他睡了?”
江宝珠忽然睁大双眼,拔高声音质问,语气透着慌乱。
她想起前世,江鸢跟杨云川生了四个孩子。
两人要是早就睡了,万一有了孩子,那她怎么办!
江鸢翻了个白眼:“你忘了我会医?一个照面就知道他行不行。”
她摸过杨云川的脉,肾脉弱,阴阳双虚,身体亏损得厉害,一辈子绝嗣的命。
明显是不加节制,才导致的肾亏。
“根本就是胡说八道!我看你分明还在惦记着川哥。”
江宝珠顶着半张肿起来的脸,眼神愤恨地瞪着江鸢,语气恶劣地威胁:
“江鸢!我警告你,你敢背着我勾搭川哥,插足我们的感情,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江鸢被气笑了。
恨不得把江宝珠胡言乱语的嘴给抽烂了。
“你可以怀疑我,但不能侮辱我的眼光与人格。”
“从脱衣服到结束,总共时长不超过三分钟的男人,我图他什么?”
“图他深藏不露,需要放大镜才能找得到,还是图他能跟我做姐妹?”
江宝珠没想到江鸢这么不知羞耻,说出如此大胆的话。
她脸色青了白,白了又青,大声反驳:
“你胡说,川哥前世可是生过四个孩子,他雄风凛然,生猛得很!”
江宝珠出口的话,已经彻底暴露她重生的真相。
嘴快的江宝珠丝毫不自知,心里还想着:只要杨云川不是段泽淮那个绝嗣就行,以后他们生下的孩子,可以继承杨云川的全部财富。
前世?
四个孩子?
江鸢眸光微闪,很有求知欲地问:“真的?”
她内心早已笑翻了!
江宝珠不知道,杨云川的那四个孩子,没有一个是他的种。
杨云川是个严重肾亏的废物,三分钟已经是极限。
前世新婚夜,她趁人喝醉做了点手脚。
让狗男人黑着脸,过了好长一阵子蔫头巴脑的日子。
江鸢能治好杨云川的肾虚,怕狗东西生龙活虎后,会来沾她的身子,就歇了治疗的心思。
如果救一个人,会牺牲自己,不如……
冷眼看他继续作死!
作死的后果——喜当爹!
江鸢还在等江宝珠的回答,见她眼神闪躲。
这般心虚神态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江鸢不禁笑出声来。
“讳疾忌医,有病就得治,不要强撑着,你求求我,说不定能让你性福终身。”
看在同族姐妹的份上,她不介意出手帮一把。
前提,要付她报酬。
重回这个年代的她,实在是太穷了!
江宝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眼神变得警惕起来,态度也格外尖锐。
“你给我离川哥远点!你敢破坏我的家庭,我就让你这个狐媚子在营地里都臭名远扬!”
她觉得只要随便编排江鸢几句,就会有人相信。
谁让江鸢长了张狐媚子脸。
感受到来自堂妹的恶意,江鸢眼底笑意消散,心底冷笑连连。
江宝珠费尽心机嫁给杨云川,无非是看中他的首富身份,以及能生孩子。
可她不知道,杨云川不仅绝嗣,心里装着白月光,还喜欢找年轻貌美的傍尖儿。
渣男成为国内首富,也是凭借她神医的关系网,被不少大佬开了绿色通行道。
杨云川拥有的所有资产,写的都是她江鸢的名字。
这一世,没了她的关系网。
杨云川算个屁!
门外传来急促的凌乱脚步声。
“阿鸢,收拾好了吗?”
江母急切的声音,透过房门传进来。
江鸢耳朵微动,听到外面还有两道沉稳有力,非常规律的脚步声。
她心底有了个大概猜测,冲门外喊道:
“妈,我好了!”
娇软的少女音,乖巧且悦耳动听。
门外,两名身材高大魁梧,浓眉大眼,穿着合体修身军装的男人,跟在江母的身后。
他们头上戴着一顶半旧的圆顶军帽,脚上踩着黑色军靴,眉宇间一片英武气。
听到屋内传来的女孩声音,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。
团长媳妇这把嗓子,比文工团的女兵还要好听。
江鸢打开房门,江母跟两名穿着军装,身强体壮的战士站在门外。
看清楚江鸢的长相后,门外的两个大男人眼睛都看直了。
门内的女孩容颜娇媚艳丽,水汪汪的桃花眼,比夜空最亮的星星还漂亮。
她身上穿的裤子洗得发白,两条裤腿膝盖位置打了补丁,上衣也肥大不合身。
质朴江旧的衣服,难掩江鸢腰细腿长,迷人眼的丰腴身段。
如果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,说她是城里的小姐,都不会有人怀疑。
身高一米八,鼻梁高挺,眼睛较大,五官略显深邃的男人上前一步。
“江鸢同志你好,我是段团长的警卫员,叫阿木提。”
阿木提侧了侧身,伸手指向略矮一点的男人,
“这位是后勤负责采买的李刚同志,我们采买任务完成,顺便来接你前往大院。”
有些腼腆的李刚,神色拘谨道:“江鸢同志,你好。”
浓眉大眼,长了一张国字方脸的李刚,是时下深受妇女喜欢的标准长相。
江鸢笑着说:“辛苦两位同志了,东西都收拾好了,我随时可以出发。”
她无视表情错愕震惊的江宝珠,径直往屋内走去。
就在江鸢拎着两个沉重的包袱,拿起一旁的老式木质手提箱时。
身后传来江宝珠震惊又愤怒的惊呼声。
“阿木提!为什么是你?!”
破了音的尖叫声,格外刺耳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阿木提是个五官帅气的西北汉子,眼神清澈透亮,男人味儿十足。
瞧着就是个正气凛然,非常可靠的男人。
他疑惑地去看江宝珠:“这位同志,你认识我?”
江宝珠看着前世的二婚丈夫,哀怨的眼神里,有让人不觉明历的眷念。
她刚想要开口说,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,被江鸢不紧不慢的清冷声调打断。
“宝珠,你见过段团长的警卫员?”
江鸢走到门口,力度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江宝珠的肩。
被拍了一巴掌的江宝珠,身体抖了一下,迎上阿木提的探究目光。
江宝珠连忙避开阿木提的视线,神色厌恶,唯恐避之不及,语速极快地说:
“我之前打听过段泽淮,知道他的警卫员叫阿木提。不过这是之前的事了,我现在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。”
这样的解释,勉强说得过去。
阿木提听到江宝珠,连名带姓地喊团长的名字。
言语中没有丝毫敬畏,反而满满的嫌弃,态度非常恶劣。
这让阿木提对眼前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姑娘,没有丝毫好感。
江宝珠偷偷抬眼,对上阿木提溢满煞气的黑眸,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。
“嘭——!”
她脚下一个不稳,当场摔了个屁股墩儿。
江鸢通过她的种种反应,知道前世来接人的不是阿木提。
江宝珠看他的眼神爱恨交加,渴望又眷念,还带着一丝粘腻感。
阿木提很可能是她前世的情人,又或者是爱而不得的人,以及她的二婚丈夫。
总之,两人颇有纠缠。
江鸢在心底摇头叹气,这样的人,都能给她重生的机会。
真的不是浪费吗?
江鸢一手拎着两个包袱,一手提着木质箱子跨过门槛。
江母眼巴巴地看着女儿,双手不安地紧紧握在一起。
她欲言又止地喊道:“阿鸢——”
江鸢看向穿着保守朴素,皮肤容颜已经老去,骨相难掩年轻时风貌的中年女人。
“江鸢同志,我帮你把东西拎到门外车上去。”
阿木提看出母女俩有话要说,主动接过江鸢手上的包袱跟手提箱。
此人看似是个糙汉子,实则心思缜密,粗中有细。
江鸢没有拒绝,笑着道谢:“谢谢——”
阿木提转身离开,江母拉着江鸢的衣袖进了主屋。
从地上爬起来的江宝珠,眼神哀怨地望着阿木提的背影。
或者说,是盯着男人健硕硬朗,虎背熊腰的身体。
杨云川的确中看不中用,让新婚不久的江宝珠,越发回味阿木提的凶悍。
看着男人远去的高大背影,江宝珠把眼底的不舍与渴望压下去。
她现在可是未来首富的老婆!
以后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,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。
一个没有前途的男人,除了有个好身体,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。
江宝珠自我安慰一番后,昂首挺胸,像只高傲的大公鸡离开。
江家门口,停着一辆BJ-212军绿色吉普。
霸气又气派的部队车,引来全村人来围观,乌泱泱的一大片人。
江鸢被江母送出来时,几个妇女上前来,语气羡慕嫉妒地说。
“还是你女儿有福气,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。”
“江鸢这丫头长得天生丽质,一看就是官太太的命。”
“鸢丫头,日后做了官太太,别忘了我们玉山村,有啥好事也帮衬一下大家……”
喧哗热闹的起哄声,半真半假,传进江鸢的耳中。
她对众人抿唇一笑,乖巧又安静,换来众人一顿猛夸。
江鸢借着阿木提打开的后车门,坐进车内,在一众村民的目送下离开。
*
963部队,位于祖国的南北交界。
营地大门的两侧围墙上,写着“提高警惕,保卫祖国”八个大字。
鲜红的字体颜色,在夕阳金光照耀下,格外清晰醒目。
在哨兵把守的营地门口,李刚把军绿色吉普留给阿木提,乘坐采购的解放卡车前往营地后勤处。
阿木提领着江鸢来到门卫处,办理登记以及出入证明。
都办理完后,阿木提开车进入营地,直奔卫生院。
卫生院,二楼病房。
一个气度不俗,满身是伤的年轻男人躺在病床上。
他头上裹着的纱布渗血,半张脸也被染血的纱布掩盖。
男人身上的病服敞开,露出裹在上胸的纱布,硬朗结实的腹肌随意晾着。
视线往下,男人左腿打着石膏,吊在病床的半空处,另一条完好的腿微微屈起。
坐在床前的中年女人,手上拿着苹果削皮,嘴上说着一则喜讯。
“泽淮,你这次任务获取非常重要的情报,上面晋升你的文件,今天已经下发到营地。”
倚在病床上的男人,微垂的幽邃漆黑眼眸,轻颤了一下。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没什么情绪的冷感嗓音,让人无法探知他的想法。
坐在病床前的女人,手上动作一顿。
所有人都清楚,段泽淮职位晋升,也无法再留在部队了。
他这次的伤势非常严重,左小腿粉碎性骨折,膝关节韧带损伤,脚踝关节肌腱破裂。
这还仅是肉眼看得到的外在伤势。
内部损伤更严重,五脏六腑的器官衰弱,身体非常糟糕。
坐在床边的女人,是卫生院的院长——吕敏。
看着段泽淮惨白的脸色,吕敏侧过身去,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意。
“听说你媳妇今天就到部队了。”
她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段泽淮,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。
吕敏想要让段泽淮高兴下,换来男人的一阵沉默。
她放下手中的苹果,话音一转,又道:“你递交的结婚报告已经盖章,婚姻登记所的同志,会亲自给你们小两口登记。”
段泽淮泛白起皮的干裂双唇,缓缓翕动:“算了吧。”
低哑粗粝的声音,冷漠如寒铁。
吕敏脸色微变,抿着双唇问:“为什么?”
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,段泽淮的求生意志不强。
吕敏语重心长地说:“泽淮,你是知道的,多少人被宣判没救了,最后凭借坚强的意志创造出奇迹。
你不能就这么放弃,想想你远在京市的父母,他们就你一个儿子,要是知道你这样,怎么受得了。”
在医学上都无法救治的情况下,段泽淮的生存意念很重要。
这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如果轻易放弃,无异于是在寻死。
段泽淮耷拉着眼皮,气音不稳地说:“何苦耽误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。”
吕敏哆嗦着唇说:“你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结婚报告组织上也盖了章的。”
段泽淮现在每天都在用,价值不菲的特效药吊着命。
吕敏希望江鸢能唤起他的求生欲,让他的求生意志强一些。
一个骁勇善战的战斗英雄,还这么年轻,生命不该止步于此。
段泽淮的态度坚决,语气极为重:“做人可以自私,但不能害人,跟我领证后再守寡,她的一辈子都毁了。”
吕敏如何不知道,他一旦去了,那个叫江鸢的姑娘就是二婚。
日后江鸢再想嫁人,可就难了。
可人,都是有私心的。
“报告!”
阿木提的洪亮嗓门,从病房外响起。
江鸢跟阿木提刚走到病房门口,恰巧听到段泽淮的一番话。
不可否认,还未见其人,凭男人刚刚那番话,足以让江鸢对他产生一丝好感。
只是段泽淮声音低哑浑浊,每吐一字,气息短促而不匀。
仿若风中残烛,时断时续。
江鸢闻其气音,已知男人元气大亏,肺气将绝,将命不久矣。
段泽淮跟吕敏听到门外的通报声,同时回头,看到病房门口的江鸢。
小姑娘的五官精致,朱唇艳丽至极,微微上挑的妩媚风情眼尾,好似要把谁的魂儿给勾了去。
她盈盈一握的纤腰,呼之欲出的酥.胸,宽大的衣服都难掩曼妙身材。
这般长相,与惹火的身材,让人一眼就容易血脉偾张。
江鸢清凌凌的黑眸看着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病态,萎靡不振的段泽淮。
他头上被染着刺目鲜血的纱布包裹,仅露的半张俊朗脸庞轮廓,不难看出来是个美男子。
目测男人身高一米九,大长腿,敞开的病服里,露出八块整整齐齐的腹肌。
硬件条件如此优越的男人,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人间极品。
江鸢淡漠无温的眼底,绽放出一抹亮光。
好有型的男人!
她视线微微上移,对上一双极富侵略性,充满探究与怀疑的眼神。
在看到江鸢的那一刹那,段泽淮的脸色微变,眼神陡然沉下来。
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江鸢。
他初次见江鸢时,她在为一名窃取情报的特务,认真包扎伤口。
段泽淮当时有任务在身,容不得任何闪失,否则说什么也要把江鸢拎到禁闭室审讯。
第二次见面。
段泽淮护送一名重要科研人员,途经某镇的派出所。
他看到因为跟地痞流氓互殴进去,头发凌乱,眼神凶狠的江鸢。
小姑娘看着年纪小,在几个盲流子的攻击下,竟也没吃亏。
段泽淮安顿好保护对象,返回去找江鸢,得知她已经被人领走了。
眼下,是他们第三次见面。
在今天之前,段泽淮完全想不到,被怀疑是特务的女孩,会是江老的孙女。
“瞧这姑娘长得真俊,你就是江鸢同志吧,快进来。”
吕敏一见江鸢,就被她过于漂亮美艳的脸蛋惊艳。
等回过神来,她主动迎上去,热情地拉着江鸢的手来到病床前。
江鸢近距离打量着,段泽淮布满大小伤痕的腹肌。
这紧绷的腹肌,看得她都想摸一把。
段泽淮顺着她的视线,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,连忙伸手拉了拉衣服。
江鸢眼疾手快地伸出手,用巧劲捏住他的手腕。
“你现在的身体内部器官受损严重,内燥贪凉,身体需要散热,最好不要裹太严实。”
她的手悄无声息滑动,触碰段泽淮的脉搏,久久不放。
段泽淮盯着覆在手腕上,那只白皙柔弱无骨的手。
他低哑嗓音如砂砾,透着几分疏离:“你摸够了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
江鸢脸不红心不跳,一派淡定自若。
她松开段泽淮的手腕,又去摸他的另一只手腕脉搏。
段泽淮幽深眼瞳紧紧盯着眼前的姑娘,狭长凌厉的凤眸尾部微微泛红。
被触碰到的皮肤,感觉着了火似的。
就在段泽淮准备推开江鸢的手时,江鸢率先放了手,她轻抿的红唇微微下沉。
段泽淮的伤势,比她所预想的要好一些。
不过,也没有好到哪里去。
破破烂烂的身体不堪一击,稍有不慎,就能一命呜呼。
如果是前世这个时期的江鸢,恐怕还真束手无策。
能让段泽淮活个一年半载,已经是极限。
如今的她,可是有着几十年的阅历,以及行医经验的积累。
江鸢摸着下巴思索,该如何给段泽淮治疗和针灸。
她的治疗过程要经历切肤之痛,非有钢铁意志的人,根本无法撑下去。
再者这里是部队大院,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段泽淮。
稍有差错,她也将万劫不复。
“唔——!”
躺在病床上的段泽淮,身上的肌肉紧绷,喉间溢出抑制不住的闷哼声。
在短时间内,他额头沁出一层冷汗,眼角眉梢浮现出疼痛的隐忍。
段泽淮双手用力捏着床板,仰头盯着屋顶的绿搪瓷灯罩吊灯。
他咬着牙,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艰难的话。
“阿木提!”
“把江鸢同志送去招待所休息。”
段泽淮捏着床板的手,青筋暴起,仿佛要撑破皮肤。
他头上纱布渗出来的血液,面积也随之扩大,让人触目心惊。
“泽淮!”
吕敏一看段泽淮的情况,就知道他发病了。
她手忙脚乱地拉开病床边的抽屉,拿出一个黄色透明药盒,倒出两粒药片。
“泽淮,把药吃了,吃了就不疼了!”
吕敏去掰段泽淮牙关紧咬的双唇,语气充满心痛与哀求。
段泽淮双目紧闭,紧锁的眉头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,痛苦仿佛刻入他的灵魂。
他喉间发出低吼声,背脊隆起结实的肌肉,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。
这副隐忍又凶狠的神态,仿佛草原上的雄狮在怒吼。
他什么都听不到,沉浸在被痛苦折磨的无尽世界。
江鸢似是看到段泽淮濒死的灵魂在不甘咆哮。
身为医者,她知道男人承受的疼痛,比女人分娩时的切肤之痛,还要更加难以忍受的程度。
同样江鸢也清楚一件事。
凭段泽淮的这份毅力,能承受得住她的治疗。
眼见吕敏都急哭了,段泽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。
一旁的阿木提上前帮忙,去掰段泽淮的嘴,还是无济于事。
江鸢取出针灸收纳包,走到阿木提的身前,对他用命令的语气说:
“去把门关上,我能让段泽淮清醒过来。”
阿木提看到江鸢打开针灸收纳包,里面一排排大小形状不同的银针。
他睁大惊讶的双眼,绷着一张脸去关房门。
失去阿木提帮助的吕敏,一个人按不住不停挣扎的段泽淮。
在她回头去找人时,看到江鸢的手上捏着数枚银针。
吕敏脸色大变:“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
江鸢没有解释,走向病床上的段泽淮,掀开他身上的衣服。
她出手如闪电,刷的一下,长针扎入段泽淮的上星穴位。
此乃,鬼门十三针的第十针,属于督脉。
主攻宁心安神,七窍疼痛之症。
躺在病床上流汗不止的段泽淮,惨白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。
江鸢又把手上的剩余几枚针,扎入段泽淮的不同穴位上。
然而,这还不够。
段泽淮呼吸困难,气若游丝,需要进一步治疗。
江鸢转身又从针灸收纳包,取出多支十多厘米长的银针。
在旁观望的阿木提跟吕敏,见此纷纷变了脸。
这么长的针,要扎进人的身体?
别再给人扎坏了。
吕敏见段泽淮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,连忙上前阻拦。
“江鸢同志,不能再扎了!”
“泽淮已经醒了,喂他吃止痛药很快就能好。”
吕敏握着手中的白色药片,快步朝病床上的人走去。
江鸢眼疾手快地从她掌心拿起药片,凑近鼻尖嗅了嗅。
“这是康纳帕他定?”
吕敏眼神怀疑地盯着江鸢:“你怎么知道?”
江鸢意识到说了什么,心下一惊,面上不动声色,轻松地耸了耸肩。
她伸手指向病床桌上,标注着英文的黄色透明药瓶。
“上面标记着药名,我看到了。”
吕敏语气犀利地问:“你懂外语?”
江鸢眸光微闪,谦虚地说:“只懂一点点皮毛。”
段泽淮也好,吕敏也好。
似乎都对她抱有很强的防范心。
这种感觉很微妙,重生回来的江鸢有点不适应。
吕敏还想说什么,江鸢把手中的药片送到她跟前。
“这种药属于***,具有成瘾的危害,尤其是对于段泽淮这样的军人来说,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不可能!”
吕敏想也不想地大声反驳。
康纳帕他定是由国外引进的止痛药,药效非常好,能让患者快速见效。
江鸢把药片放回吕敏的手中,淡声道:“事实如何,我无从辩解,只是一种建议。”
她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段泽淮,晃了晃手上的数枚银针。
“还要不要继续?”
段泽淮垂眸看着身上,穿透皮肤扎进肉里的银针,又去看江鸢手中的恐怖银针。
他嗓音沙哑地问:“只是止痛?”
江鸢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,仿佛终于遇到个懂行的。
“当然不止有止痛效果,你如今的身体情况,气血瘀滞,经络阻塞不通,每次内脏出血量多时,身体疼痛钻心刺骨。
以九转金针之术,精准地刺入周身三百六十处穴位,可以疏导全身经脉,激活周身气血运行,排出体内瘀阻之气。”
“三百六十处穴位?!”
吕敏惊呼一声:“这不得把人扎成筛子!”
阿木提的脸色也跟着白了白,对江鸢露出怀疑的眼神。
唯有段泽淮惨白的脸色不变,渗入汗迹的漆黑眼眸,目光沉静地凝着江鸢。
他只问了一句话:“能治到什么程度?”
江鸢唇角微扬,自信而笃定道:“一个月时间,我能让你恢复如初,你要不要赌一把?”
她相信段泽淮能明白她的意思。
爷爷在三十多年前,能把炸得破破烂烂的段父救回来。
她身为江氏第三十八代传人,有两世行医经验,也有让段泽淮痊愈的能力。
听到这话的阿木提,眼底露出几分不确定的怀疑。
这么年轻的姑娘,真的会治好团长么?
了解段泽淮身体情况的吕敏,听着江鸢的自信宣言,沉下脸来。
这不是在胡闹吗!
就算是请京市最好的医生来,也无法保证能让段泽淮痊愈。
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,让人恢复如初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吕敏语气严肃道:“小江同志,我身为卫生院的院长,坚决反对你的提议。”
她绝不会让江鸢拿段泽淮的身体胡闹。
江鸢好脾气地笑了笑,没有说话,视线依旧落在段泽淮的身上。
段泽淮盯着掉落在病床上,打着石膏的断腿。
他没有让江鸢久等,待抬眼时,给出答案。
“好——”
轻描淡写的口吻,嗓音低沉暗哑。
橘色余晖从窗外折射进来,为男人染上一层温暖光圈,浑身散发着破碎感。
江鸢好看的眼眸弯了弯,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。
“泽淮!”
吕敏冲到病床前,心痛又难过地看着他。
段泽淮仅一句话,就把她接下来的劝告堵回去。
“敏姨,她是当年救过我爸的恩人孙女,也是江家医术继承人。”
吕敏不敢置信地回头,眼神灼热地盯着,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江鸢。
段父常年挂在嘴边的世外高人,被传得神乎其乎,从未有人见过真人。
很多人对他口中的高人,都抱以怀疑的态度。
吕敏的丈夫当年跟段父在一个队伍,清楚当时段父是真的命在旦夕。
得知江鸢身份的吕敏,一改之前的警惕与怀疑,郑重地拉着江鸢的手。
“孩子,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泽淮?”
江鸢手上还握着吓人的银针,怕伤到吕敏,把她的手推开,脸上的笑容依旧。
“我之前说了,给我一个月时间,会让段泽淮恢复如初。”
吕敏望进她清冷淡然的双眼,莫名的信了几分。
段泽淮忽然开口:“敏姨,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。”
“好——”
吕敏跟阿木提离开病房,顺便把门带上。
病房内,仅剩江鸢跟段泽淮二人。
江鸢走到病床前,提醒道:“接下来可能有点疼,你忍一忍。”
已经开始的治疗,不能半途而废。
否则前功尽弃不说,还会伤上加伤。
“嗯——”
段泽淮看着十多厘米的银针,以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。
随着江鸢的靠近,扑面而来一股女人的清幽香气,馨香争先恐后地钻进段泽淮鼻息。
他从未跟女人挨着这么近,浑身都不自在起来。
江鸢把手中的银针,快速扎进段泽淮的身体穴位上。
的确很疼!
银针入体的瞬间,段泽淮的手紧紧抓起白色床单。
他浑身肌肉紧绷,身体因疼痛而痉挛,止不住地颤抖。
抓着床单的手指关节,因过度用力泛白,仿佛要把床单扯碎。
疼痛过了许久,才有所缓解。
段泽淮的身体开始发热,热的毛孔都张开了,无比舒坦。
自从一周前重伤,他每天都要承受疼痛折磨,第一次体会到受伤之前的轻松。
段泽淮睁开紧闭的双眼,眸光沉沉地盯着坐在病床前的江鸢。
他喉结滚动,哑着嗓子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沉肃的语气带有怀疑,还有几分笃定。
江鸢对他的这份笃定不明所以,满头雾水。
她如实地说:“我不想守寡,你应该会配合我的治疗吧?”
江宝珠上一世嫁给段泽淮,没多久就守寡了。
她可不想放过段泽淮这么优质的资源股。
做不成真实夫妻,做合作伙伴也好。
这事,她熟得很。
最重要的是,段家在京市的地位数一数二,她可以借着这艘大船行方便之事。
段泽淮泛白发青的唇紧抿,语速缓慢地问:“你要跟我结婚?”
哪怕他极力遮掩,那份几不可察的惊讶,还是泄露出来。
他从未想过,江鸢真的要跟他结婚。
江鸢皱起眉,声音沉了几个度:“难不成你想悔婚?”
段泽淮倏然笑了,笑容很淡,稍显即逝,让人无法捕捉。
他语气虚弱地说:“怎么会,只要你不嫌弃我,明天我们就领证。”
江眯了眯双眼,悠悠道:“我都行。”
这执行力未免太强了。
问题不大,只要坐上段家这艘大船就行。
江鸢扫了一眼桌上的黄色透明药瓶,眼底神色暗了暗。
“段泽淮,想要一个月内痊愈,就要都听我的,你做得到吗?”
“嗯——”
段泽淮眯着眼睛,目光在江鸢的脸上巡视,随口应了一声。
江鸢拿起桌上的黄色透明药瓶,送到男人眼前。
“首先,这个药要停了,不能再继续吃了。”
段泽淮掀起眼皮,盯着江鸢的眼睛,口吻随意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它的危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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